星星点灯_ Fighting！

“亲爱的兄弟姐妹们，后天晚上，塞纳河边枪声一响，咱们就冲进巴士底狱！”
安德烈嘴巴张张合合，唾沫星子四处横飞。

“等等！”人群里发出不和谐的音符。

一根灰褐色麻秆奋力挤到最前面来，安德烈下意识打量对方，纺织女工标配衣，脸颊凹陷，营养不良。安德烈不经意皱起眉头：

女人！

“谁去卢浮宫？”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，纺织女工腼腆地笑了笑，把汗津津的头发拂到耳后。火光照耀下，旁人能轻易看见几缕银白。
“抱歉，我是玛丽，在亚历山大纺织厂作工。我想问，咱们都去了巴士底狱，谁去攻占卢浮宫呢？”

呵！
一声嗤笑，安德烈眯起眼睛，焦黄的大牙开开合合。
“年轻人，你在亚历山大纺织厂干了几年？”

“两年”，玛丽迅速回答。

“我认识你的老板——亚历山大先生，一位可敬的绅士，他是绅士会的成员。”

“可是卢浮宫！”玛丽坚持着。

“咱们工会和绅士会是合作关系，工会的目标是攻占巴士底狱，解救被邪恶贵族们囚禁的兄弟姐妹！”

长者语重心长地教导后辈，此刻泪水在安德烈眼眶打转。围在一旁的工友们也被感染了，静默着，静默着，恨不得来一把神锤，砸碎巴士底狱，解放囚徒。

“卢浮宫？”玛丽不依不饶。

“绅士会的目标是卢浮宫，不少绅士们去过那里，他们更清楚地形。”安德烈飞快地扫视全场。
“噢，对了，昨天绅士们提出希望借一半人一同攻下卢浮宫。有意向的兄弟请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人群里就炸开了锅。有同意的，有反对的，有直接报名的，有其他意见想发表的。

叩叩叩！

安德烈猛敲桌面，终于安静下来了。
“有意向的兄弟请告诉山姆”，他掏出怀表，“时间不早了，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。”

人群四处涌动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。玛丽被人群淹没了，“等等！”，她找不见安德烈了。

一双大手把她从人堆里拉出来，“你还好吗？”一个粗粝的男声关切地问，他是同在纺织厂作工的朋友麦克。

“没事儿，谢谢你！”玛丽退后一步，抿起嘴唇。

“我是说，麦克，我不想和绅士会那帮老爷合作！”

麦克捂住玛丽，把她往后面拉，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，只有两三个人在闲聊。
“嘘！”麦克低声说，“我们没武器，他们有，我们没地图，他们也有。还有，我听说，绅士会是工会的最大资助人。”

“谁说的？”

“上回搬货，我看见亚历山大和安德烈在一块儿说话，安德烈不是说咱们有资助人吗？我估计，就是了！”

“走了走了”，麦克拉着玛丽往外走。

走了一段路，眼看四周无人，玛丽猛地推开他。

“走什么走？和那帮老爷有什么好合作的，跟贵族一个德行，吸人血吃人肉的怪物，你见过在纺织厂干了超过五年的工人吗！”

麦克“啪”地拍上玛丽的肩膀，“傻玛丽，都是税惹得祸啊，绅士们和咱们都不好过。只要干掉贵族，大家都不用交那么多税，日子就好过啦。”